65、撑腰_替嫁:暴王的宠妃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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65、撑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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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内官恭敬相请,引夫妻俩步入殿中。

  永徽帝惯爱书画文墨,亦不喜过于深沉威仪的颜色,衣裳多选浅色,以金线绣上山川龙虫,一眼?望去如?金粉描画。

  年已五十的男人,因自幼优渥懒于政事,加之诗书熏陶、曲乐怡情,身上颇有儒雅之气,只是后宫佳丽三千,常年纵欲过度,近来又为流民所累,两?鬓添了些许银发?。

  见着谢珽,他也颇客气,笑着抬手?道:“免礼。谢卿数年?来京城,令朕颇为记挂,河东边境无?恙,多赖谢卿劳苦。”

  “镇守边塞,为皇上分忧,是臣分内之事。”

  谢珽拱手?垂目,姿态颇为恭敬。

  永徽帝便又瞧向阿嫣,“先太师书画双绝,养的孙女儿自然也是出挑的。朕也听?皇后夸你淑惠柔嘉,还跟着徐太傅学了音律书画,颇有先太师遗风。如?今一见,果真气度不凡。”他望着身着钿钗礼衣,姿容明丽的阿嫣,这话夸得全然出自真心。

  阿嫣盈盈施礼,“臣妇谢皇上夸赞。”

  永徽帝一笑,“那谢卿呢?虽说赐婚的事出了点波折,但?朕为你寻了这般出挑的美?人,这姻缘线牵得如?何?”

  谢珽闻言,唇角终于勾出点浅笑。

  对于眼?前这尸位素餐的皇帝,他心里自然是怀恨的,是以哪怕有意示弱,不愿太早撕破脸皮,也只能克制这脾气做出恭敬姿态,?法笑脸相迎。而至于赐婚的事……

  若去岁这样问,他必定会?嗤为乱点鸳鸯谱。

  如?今却已然换了念头。

  这狗皇帝纵有千种缺点万般坏处,这件事倒是误打误撞,大概是永徽帝这辈子对谢家做的唯一好事了。

  谢珽觑向阿嫣,看到她也微微偏头看着他,云鬓见金钗耀目,礼服衬得眉眼?端丽,在这深宏威仪的麟德殿里,亦有盈然柔韧之姿。他的脸上笑意深了点,躬身时?也带了几分诚意,道:“阿嫣的品性姿容确实万里挑一,实为良配。微臣多谢皇上费心,玉成美?事。”

  永徽帝抚掌而笑,“那就好,那就好!”

  说罢,又询问河东边防之事。

  戍边拒敌的事,关乎江山百姓,亦是河东立身之本,谢家从未有丝毫懈怠,凡事也可摊在明面上。

  谢珽俱以实情回答。

  永徽帝很满意,大约是怕提起郑獬的事情会?令君臣尴尬,半个字都?说陇右,只夸奖谢家戍边有功,不负朝廷重托。而后又道:“谢卿千里而来,又将边塞守得固若金汤,朕心中十分宽慰。方才?已命御膳房备宴,两?位就留在宫里用过午饭再回吧。”

  “那微臣就多谢皇上赐宴了。”

  谢珽泰然受之。

  ……

  晚膳设在麟德殿外的一处偏殿里,申时?磨就末好了,除了谢珽?阿嫣,还有萧皇后、太子?相爷吉甫。

  ——都是打算驱虎吞狼的。

  既然有所求,永徽帝原就是个自诩仁善、儒雅温?的性子,席间询问河东风物人情、山川河流时?,对军政之事不甚清楚,倒那一带的名山大川倒是知道得清楚。因阿嫣曾被乔怀远退婚,皇帝事先跟吉甫通了气,半个字都?提,只在宾主?尽欢、宴席融融时?,忽而悠悠叹了口气。

  谢珽闷头挟菜,假做不知。

  吉甫见状,只能主?动引着话题,向永徽帝道:“皇上这般叹气,想必是为南边的事吧?臣方才?回衙署时?,又收到消息,说那作乱的刘照已经?攻到荆楚之地,不止侵占城池,还肆意劫掠百姓,令当地官民苦不堪言,行径十分嚣张狂悖。”

  “如?此恶贼,着实可恨!”

  太子跟阿嫣年纪相若,听?着这些事就来气。

  永徽帝亦道:“南边那些乱贼无?恶不作,着实可恨,但?细算起来,也是朝廷不幸,用人不明。若那几位节度使?官府能如?谢卿般英勇善战,保得一方平安,治得一方安稳,又怎会?起流民之乱,放任贼兵肆意攻城劫掠。朕每每念及这些,便觉痛心疾首。”说话间,似?了食欲,搁下筷箸。

  吉甫忙起身道:“皇上勿忧,汾阳王这不是来了么。”

  这般你一言我一句的唱?,谁还听?不出来?

  谢珽终于抬眼?,瞧向了吉甫。

  当日挑唆皇帝谋害谢衮、打压河东势力的是他,强行赐婚试探态度的是他,在陪嫁之人里安插眼?线与乔怀远里应外合的也是他。明里暗里过招那么久,乔怀远那点意图早就被摸了个一清二楚,如?今当面锣对面鼓,吉甫还能说出这种话,脸皮还真是够厚的。

  谢珽心中暗哂,神情是惯常的端稳,“流民作乱,致使江山动荡,朝廷不安,确实十分棘手?。不过微臣远在河东,怕是远水难解近渴。”他作难般瞧向永徽帝,建议道:“倒是宣武节度使梁勋深蒙皇恩,忠心耿耿,他离京城?荆楚更近些,或许能帮忙。”

  话是这么说?错。

  但?朝廷若支使得动梁勋,哪会?求到肆意用兵的谢家头上?

  永徽帝?法子,只能叹气道:“梁勋那点本事,谢卿也知道,能守住一方安宁就不错了,哪还有余力为朕分忧。”

  “臣只是怕分.身乏术。”谢珽道。

  “王爷不必多虑。”吉甫适时?接过话头,含笑道:“河东麾下猛将如?云,何劳王爷亲自动手??王爷只须派几位得力的老将,会?用兵打仗即可。那些流民勇而无?谋,碰到身经?百战的老将,自然不及而溃。届时?,王爷平叛有功,朝廷自会?嘉奖。”

  算盘打得倒是挺不错。

  谢珽沉吟道:“既是皇上吩咐,臣自该尽心。不过遣兵调将都关乎边防,臣还须问过近况,方知能否调出人手?。”

  模棱两?可的态度,令永徽帝心中微悬。

  毕竟,别处也是如?此含糊推诿的。

  他跟吉甫换个眼?神,还想再劝,忽见谢珽起身,朝他拱了拱手?,“其实微臣此次进京,是为了陇右的事。上回高平之战,是郑獬刺杀王妃、阻挠婚事,臣已让长史具文奏报,想必皇上也都清楚。”他说着,抬眉瞧向皇帝。

  永徽帝自然要顺着他,“朕都知道。”

  “此次用兵,也是事出有因。”谢珽身姿劲拔、气度威冷,长身而立时?,那股隐隐迫人的气势更甚于帝王,带了几分暗怒,拱手?道:“先前臣点到即止,郑獬也愿息事宁人。谁知他阳奉阴违,事后未久,先派细作潜入魏州刺杀王妃,欲令臣背负罪名,后又买通杀手?行刺于微臣,险些令微臣丧命。”

  他顿了顿,又说了几桩半真半假的罪行。

  西禺山的刺杀动静不小,乔怀远早已告知吉甫,至于旁的,谢珽既有意误导,自然是早早铺垫过,让乔怀远将假消息当成宝贝送到京城。此刻他提起来,吉甫也深信不疑,暗自递个眼?神,告诉永徽帝这些事都属实。

  末了,谢珽道:“郑獬屡次滋扰,伤我军民,扰乱戍边将士,微臣怕迟而生?变,致令河东动荡,才?举兵讨伐,先斩后奏。”

  “这回进京,便是为给朝廷交代。”

  “还望皇上明察。”

  话音落处,偏厅里安静了片刻。

  年少的太子听?闻谢珽擅自用兵灭了郑獬时?,其实十分光火,曾在东宫痛斥谢珽狼子野心,随意用兵斩杀大员,视朝廷为无?物。

  永徽帝也不例外。

  但?再多的愤怒与猜疑,在日益挥向京城的流民刀锋跟前,终究不值一提。

  此刻谢珽提起,分明是要挟。

  这样的举动原属重罪,被当成反贼清缴都不为过。可惜谢珽挑的时?机实在刁钻,朝廷在流民跟前节节败退,明眼?人都看得出兵力之弱,想去镇压谢珽,那更是鸡蛋碰石头。至于旁的节度使,各自守着一亩三分地,连镇压流民都不肯,就是朝廷号召讨伐,谁又会?去直撄谢珽的兵锋?

  郑獬之死,足以令群雄畏惧。

  自身既无?雄兵烈马,又指挥不动别处的兵马,定罪征讨就是个笑话。

  与其跟谢家翻脸,还不如?忍了这口气。

  ?准还能借谢珽平叛,换一阵安宁。

  永徽帝早就掂量过这件事,也跟皇后母子透露过打算,此刻谢珽提起来,他即便暗怒于谢珽的狂悖,却也只能按捺,道:“郑獬狼子野心,寻衅生?事,是朕失察。既是他无?礼在先,肆意滋扰动摇边境,谢卿剿除隐患,也就情有可原了。只是兹事体大,往后用兵,还需先奏禀朝廷。”

  “那陇右往后的军政?”

  永徽帝神情微僵。

  论私心,他当然不愿将这块肥肉给谢珽,将这只虎狼养得胃口更大、体型更猛。朝廷那些文臣们,也多斥责谢珽行事猖狂,当时?弹劾的奏折堆了好几箱子。但?陇右的军政如?今已被谢珽实打实的握住,且民心也无?太大异议,就差朝廷盖章降旨,堵住那些文臣们的嘴罢了。

  他哪怕想收回,又哪有本事?

  强取豪夺,朝廷也无?可奈何,只能捏着鼻子忍气吞声,替谢珽将此事正名。遂强忍着脾气道:“谢卿才?能卓然,朕已命人拟旨,择日颁出,托付谢卿节度陇右。”

  “微臣定不辱命。”谢珽满意拱手?。

  永徽帝遂强笑道:“用膳吧。”替嫁宠妃65、撑腰:准备有声小说在线收听

  宫人上前添酒,琼浆玉液进了琥珀杯中,色泽鲜艳而清香扑鼻。

  阿嫣随谢珽举杯敬酒,脸上笑意盈盈。

  心里却如?天翻地覆。

  从前她一直以为,巍巍皇权不可侵犯。这皇宫、这御座,哪怕已不似从前那样,有君临天下之威、万国来朝之尊,天子至少还是生?杀予夺,统辖四方的。

  却原来一切早已倾塌。

  酒液入喉,绵软而清香,她因着月事?敢多喝,只抿了半杯便罢。

  厅中复归融融,君臣相谈?睦。

  直到宴尽,谢珽携她告辞时?,永徽帝还不忘提醒谢珽早些给答复,遣将助朝廷平叛。

  谢珽只说问明后尽快答复。

  内官如?旧引二人出宫,送上等候多时?的马车,由禁军亲自开路,送往随园安顿。

  ……

  随园里屋舍洁净,诸事齐备。

  阿嫣进屋后,脱去那身累赘的钿钗礼衣,连同金钗花钿都去了,往软乎乎的床榻上一趟,就不肯动了。

  月事的头一日最为难熬,她这回来得实在不巧,入宫的事无?可避免,想躲懒都不行。好在今晨喝了姜汤,在马车里时?,谢珽又不时?给她当靠枕暖手?暖腹,不至于疼。只是宫宴上端坐了许久,整个人都有点累,又?歇午觉,回来后难免疲惫,只想找地方瘫着。

  谢珽瞧着心疼,让她先睡会?儿。

  他初到京城,因这回上京所谋的事情不少,暗里调了不少人来,还有许多事情要安排。暮色渐合,外面风声细细,他在阿嫣床榻边陪伴了会?儿,等小姑娘睡着了,微蹙的眉头也舒展开,才?换了身衣裳去隔壁院子。

  陆恪等候已久。

  朝廷与节度使的关系向来微妙,吉甫派了乔怀远到魏州历练,暗里眼?线不少,谢珽自然不会?坐以待毙。只是两?地彼此防备,各自都小心翼翼的行事,寻常除了要紧消息简略递来,旁的都?递,免得往来频繁惹人留意。

  如?今他亲自过来,正可详细询问。

  屋中一灯如?豆,负责京城暗线消息的是他的亲信莫俦,长相虽不起眼?,能耐却不小。扮成个杂役混入随园,有陆恪接应,自是易如?反掌,此刻香茶袅袅,他将京城这几年的朝堂情形?近况悉数说了,连同南边的战事,也打探到了不少内情。

  譬如?那个流民之首孙猛,背后似乎另有人扶持。

  ——孙猛自云南一带流窜生?事,近处的安南都护府、岭南节度使都放任不管,孙猛对他们亦秋毫无?犯,这事其实不太寻常。那岭南节度使?孙猛之间,似乎有隐隐绰绰的联系。且朝廷之中,似乎也有人故意瞒报消息,在平叛的事上频频做手?脚,以至原就?太大能耐的禁军溃败而归,丢尽颜面。

  不过这些只是凭蛛丝马迹?可疑之处做的推测,并未探明真的消息。

  莫俦不便书信交代,如?今正可禀明。

  谢珽听?罢线索,却是眉头微皱,觉得此事未必是空穴来风。

  若孙猛果真有猫腻,事情可就有意思了。

  他将众多线索挨个列出来,叫上陆恪?徐曜,与莫俦细细推敲,最后选定了几处最值得深究的,加派人手?去探。

  等这些商谈毕,已是月过中天。

  莫俦趁夜出了随园,谢珽起身回住处时?想起一事,问陆恪,“三叔哪天到京城?”

  “三天之内,必定能到。”

  “好。派人探探诚王的防守,有些事情,须从他嘴里挖出实情。”

  “遵命!”陆恪应命而去。

  谢珽回到屋里,阿嫣小憩醒来后沐浴盥洗毕,这会?儿已经?换好了寝衣,睡得香甜。床榻旁灯火都剪灭了,只有帐外留着灯烛,隔着帘帐漏进去,给她脸上镀了柔?光芒。比起后晌的疲惫,她这会?儿的气色好了许多,脸颊柔润,长睫静阖,嘴角都微微翘着,不知在做什么美?梦。

  他放了心,匆促盥洗后换衣上榻,搂着她睡了。

  ……

  翌日清晨用过饭,夫妻便前往太师府。

  侍卫已经?递了消息过去,夫妻俩的马车缓缓行至时?,长房婆媳?楚元恭夫妇、兄长楚密夫妇、弟弟楚宸在府外等着了。至于老夫人,她身上有一品的诰命,与谢珽?阿嫣相当,又是做祖母的长辈,自然要摆着款儿在厅上慢慢啜茶,等孙女?孙女婿来拜见。

  青石巷道延绵,两?侧高树白墙,熟悉无?比。

  阿嫣即便芥蒂长辈的偏心,对于这座自幼长大的府邸,终究有着别样的深情。血脉牵系,终究是斩不断的,出阁前母亲的殷殷叮嘱,弟弟的依依不舍,至今记忆犹新。

  这一路走来,她瞧见熟悉的街巷草木,角门仆从,心中已有些按捺不住,待瞧见远处翘首而盼的双亲兄弟,忍不住就红了眼?眶。

  “姐姐!”楚宸最先瞧见,欢悦奔过来。

  阿嫣眼?中朦胧,唇边却勾起了笑意,不待马车停稳便掀帘探出身子,口中忙叮嘱,“当心些,别伤着。”

  七岁的男孩儿才?不怕,蹦蹦跳跳满脸欢喜。

  谢珽唇边也勾起笑,蹂身出了车厢,待车停稳时?扶着阿嫣下来。

  众人含笑相迎,各自见礼。

  母亲吴氏也泪汪汪的,又怕让谢珽瞧见了不太好,背过身去擦干净,拉着女儿上下打量,连连道:“可算是回来了,身量高了不少,脸上也养得圆润了些,好,好!快进去见你祖母吧。”说着话,又赶紧让姑爷进门。

  阿嫣搀着她的手?应了,目光落向楚元恭。

  祖父过世后,因着母女看重男儿,不太管她的心事与感受,这座府里最疼她的其实是父亲。

  当日仓促替嫁,父亲并不在场。

  此刻重逢,楚元恭一袭锦衣满身儒雅,那双眼?睛竟也有点泛红,却还是笑着道:“女儿回来是喜事,红着眼?睛做什么,你瞧宸儿多高兴。姑爷这是头回来府里,千里迢迢的来到京城,路上想必?少颠簸,快请到府里坐吧。”

  “岳父请。”谢珽躬身相让。

  这一身岳父叫出来,多少消了楚元恭的隐晦担忧,忙笑道:“请请请。”

  一行人簇拥入府,甚是亲热。

  长房的薛氏瞧在眼?里,又是羡慕又是妒忌,却也不敢表露,只陪着笑跟在后面,一路走至花厅。

  那里,老夫人已经?坐着了。

  她固然自居身份,却也知道谢珽这般铁腕纵横,论能耐根底,楚家是万万不能的。瞧着一群人走近,她也起了身,拄着拐杖往外走了两?步,在谢珽与阿嫣跨入花厅时?,笑吟吟道:“可算是盼到你们回来了。”

  “拜见祖母。”夫妻俩并肩行礼。

  楚老夫人乐得脸上几乎开花,一手?一个扶起来,请谢珽落座看茶,惯常的客套过去后,又笑道:“阿嫣这孩子年纪尚小,在家里时?就娇养着不太懂事,性子也笨笨的,嫁过去后?给王爷添麻烦吧?”

  她这原是客套自谦,谢珽却不愿苟同。

  楚家长辈之偏心,他早已探明。

  今日过来,老夫人也一味的吹捧夸赞谢家,待阿嫣则不似预想中热络,可见有些念头根深蒂固,偏心偏得浑然不知。

  把个小姑娘打压得那样沉静寡言。

  他搁下茶杯,嘴边仍是淡而矜持的笑,摸着阿嫣的指尖握在手?里,抬眉道:“阿嫣很聪慧,也十分懂事。她年纪虽小,却颇有见识?担当,眼?光也独到。书画音律上才?华斐然不说,处置王府后宅的事也手?到擒来,为同龄人所不及,我?家母都很喜欢。祖母说她笨笨的,怕不是有什么误解?”

  老夫人还当他是客套,笑道:“王爷这是过赞了,她哪有这么好,全赖亲家高看罢了。”

  谢珽抬眸,嘴角的淡笑悄然抿了下去。

  “当日楚嫱逃婚,抗的是深知,打的却是汾阳王府的脸面。阿嫣孤身远嫁,独自担起楚家背信弃义的过错,算是帮楚家逃过了一劫,担当不逊于男儿。我还以为,老夫人会?念着她的好,心怀感激。”

  笑意敛却时?,脸上归于冷硬,他虽语气平淡,细品时?却藏了些许责问。

  楚老夫人微微一怔,笑得有点尴尬。

  谢珽屈指扣桌,续道:“楚嫱在道观里清修悔过,还安分吧?”

  此言一出,老夫人与薛氏同时?色变。

  作者有话要说:秋、秋后算账?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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